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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 无关风月

『听海|金泰亨』“许听以是金泰亨的爱人,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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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疼痛文学

🔘禁一切







“病好之后,一起去看海吧。”


“好。”









——————




金泰亨的日记本里有这样一句话——许听以,大海很美。




书页间夹着那女孩的一寸照,长发杏眸,温柔清透的女孩,时间久远已经褪了色的照片一角泛着淡淡的黄。




他坐在书桌前,正对面的一扇窗户,窗外就是广袤的海,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浪由远及近击打耳膜。







纸张被海风吹翻,他日记里每一页都有同一个名字。



——许听以。









是谁呢,如果你这样问金泰亨,那么他一定会沉淀着眸子里的温柔与怅惘,淡淡开口回答。



我的爱人。”








许听以是金泰亨的爱人,永远都是。













那是九年前的雨天,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未停,他执着的举着手机等待另一边接通。



一次,两次,三次……





一直到第七次无人接听,他才彻底放弃,本该是雨夜里浪漫的一番告白,最后却成了他自己一个人的独角戏。







“许听以,为什么不接电话。”







颓唐的瘫坐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试图隔绝窗外那突然变得嘈杂的雨点节奏,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依旧没有看到她的消息。







那个雨夜金泰亨彻夜未眠,仅仅只是为了等许听以的一通电话。









只是那天之后,许听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点消息,这个无聊至极的暑假也就一闪而过。




再次开学回到校园,金泰亨迫不及待的跑到许听以的班级,可是他在门口一直等到第一节课快要下课,也没见到那个身影。




他不死心的继续等,不惜旷课被扣分,还未褪去夏末炎热的九月天,额头被晒出了淡淡的薄汗,走廊外的榆树散发着淡淡清香。





他等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








为什么?


许听以,为什么躲起来,为什么要让我找不到你?









“泰亨,你干嘛呢”


“智旻,许听以怎么没来上学?”




“她上学期期末就退学了啊,你不知道吗。”






心里一瞬间只剩震惊,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看着朴智旻




“退学?”



“对啊,听说好像是因为生病了吧。”








没有等朴智旻说完就匆匆忙忙的跑走,无头绪的在走廊奔跑,过堂风带起榆树香。








“泰亨?”


“老师,请问许听以怎么没来?”


“……她退学了。”


“为什么?”




老师放下手里的紫砂茶杯,抬手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


“泰亨啊,你现在高二了,得把心思用在学习上了,许听以是个好学生,她退学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可这不关你的事,不是吗?”




“………”




他站在原地没有回话,思绪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师见他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她在市中心医院。”






————



市中心医院。



他几乎是马不停蹄,一下出租车就开始狂奔,他没办法停下来,他也不想停下来。



想快点见到她,要跑着去见她。







许听以,你要知道。


金泰亨去见你,向来是跑着的








砰的一声,病房门被毫不留情的推开,里面的人惊了一跳,忙不迭转头看过来。



于是他看见了,她也看见了。







额发凌乱气喘吁吁的金泰亨。


苍白纤弱呼吸清浅的许听以。








宽大的病号服穿在她娇小的身体上,袖管空空荡荡的,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臂,手背上还插着针剂。





几乎是在见到她的下一刻,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和情绪,红了眼眶的同时,一步一步,迈向她。




那方小小的病床,承载着他的天使










“许听以,”


躲到哪我都会找到你。”










她说,她会好的,相信她。



金泰亨听了也只是浅浅笑,不语,顺着她的意思附和着。






可是他们谁又不清楚。



现实如何,他和她比谁都清楚。



欲盖弥彰罢了。




————


窗外的榆树被风携带起丝丝缕缕的清甜,白纱窗帘浮动着阳光,许听以靠在轮椅上看着他。




彼时那少年正坐在窗前的书桌上,不大空旷的病房里只有纸张翻过和笔尖落下的沙沙声。





她上不了学了,可他还要考大学。








她总是会望着金泰亨出神,目光沉静似乎蕴含着一片无声的海。






这片小县城没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海滩,深处内地,所以这里的夏季也就格外的炎热,蝉鸣阵阵难消酷暑。





许听以很喜欢大海,可惜她没有看过海。









她心里有属于自己的海,那海是深邃清幽的港湾,容纳着她所有向往与希冀。



能驶入这片海的船只,只有金泰亨一人





她内心深处最后一片净土,只对他一人开放。






——————



这天放学金泰亨路过街边新开的饰品店,为她买了一条项链。




细细的银链上只有一颗小小的贝壳吊坠,再无过多修饰。




但他就是觉得,很适合她。





因为许听以爱海,而在金泰亨这里,她则是他这片海底唯一的宝藏。






海纳百川。


但他的海纳不下苍茫百川。


只纳得下她一人。










可是来到病房,他敲了好久的门,也没等到回应。




顿时不安的情绪包裹着他,牵连起神经微微颤抖,他慌忙赶去询问护士。






却得知,她转院了。





掌心里的项链滑落,坠落在冰冷的地板上融入了医院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有些自嘲的轻笑,却又不可避免的担心她。



最后只能红着眼小心翼翼拾起项链,一步步沉重的离开。








许听以,你总是这样。


毫无预兆的消失。


你的海浪没有声音。


我在海底,也得不到回应







——————





转院啊,因为什么呢?


病情持续的加重,小县城的医疗资源早已支撑不住她残破的身体。



于是只好无奈离开,去到大城市治疗。





都一样,她这样想。






无非是,换了个大些的病房。


无非是,没有了那少年和窗外的榆树香











父母来看望她时,越来越沉重的目光,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自己似乎不剩下多少时间了。






好可惜,她还没来得及看一看大海,听一听海浪的声音。





这座城靠海,可是医院离海实在是太远了,她只能借着窗外时而的风,闻一闻海的清咸。





到后来,几时几日已经分不清了。





就这样在医院里浑浑噩噩的任由他们摆布,一次次进出手术室,一次次化疗,一次次那些人的目光,越发频繁的叹息。





许听以望着头顶空荡荡洁白的天花板,手术室刺眼的白炽灯晃疼了眼膜,泪水就这样缓缓自眼尾滑落。










泰亨,我想你了。



会听见吗,我心里这片大海汹涌的浪涛。



那是对你,日日夜夜堆积起来无处宣泄的思念








可以救救我吗?


可以带我逃走吗?


金泰亨,可以,来看看我吗……










老天爷似乎也是悲悯她,大抵真的听见了她心底的祈祷吧。



榆树香卷进那少年急匆匆的步伐里。


于是满头大汗的金泰亨出现在病房门口。







那一刻,顷刻之间。


泪水决堤。






金泰亨从未见过许听以哭得这样凄惨,不知所措又满是心疼,一下又一下顺着她的背。






却猛的发现,她已经瘦的,连脊背的骨头都开始硌人了。








“许听以,我考上了。”


他笑着拿出一直揣在怀里的那份录取通知书。




“海港大学。”








四方嘴明耀了整个盛夏,似乎一瞬间她又闻到了千里之外小县城独有的榆树清香。



也就突然觉得,那里即使没有海,也很好。







那里有蝉鸣,有榆树香,有嘈杂的早市和飘着豆香的铺子。



还有……那个笑起来四方嘴很好看的少年。







他说过的,无论她躲到哪,他都会找到她的。



所以高考志愿,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座城市临海的一所大学。







因为他知道,她就在这里。


那片属于他一个人的大海,就在这里










他这一年来一直在努力进步,因为这里的分数线很高,而且离得远,他也没办法来找她,只能把时间都用在刷题上。



金泰亨这一年里,不止一次幻想过他们再次重逢的场景。






他多希望,他可以看到女孩明媚的笑和健康的身体。


又多希望,到那时他可以牵着她的手踏浪。






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许听以痊愈







金泰亨不向往大海,他只要许听以这一片海。





即使这里海浪无声。


他的思念会吹起带着榆树香的风。


在她的海域里,卷起滔天巨浪










可惜现实总是这样不尽人意。



他们的重逢,似乎只是将一年前那一幕重新上演了一遍。



极其无趣,极其的令人窒息。






他依旧因为奔跑凌乱了额前的碎发。


她却已经苍白到无法独立坐起。





那些冰冷的针管,想是一只只柔软却致命的大手,将她牢牢锁在这张病床上,无法动弹。





挣扎一下,荆棘就刺得越深。


一点点,蚕食着她的生命。











亲手为她戴上那条整整一年都没来得及送给她的项链。



掀起她的长发,露出的一截脖颈白皙到可以清晰看到血管的青紫颜色。



病号服下的身躯也愈发纤瘦,摇摇欲坠。






“好漂亮。”


她笑着说,爱不释手的把玩贝壳吊坠。





他也笑了,轻轻将她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颈窝。





“许听以,项链都送你了。”


“以后出门要一直戴着。”





“让所有人知道,这是金泰亨送你的定情信物。”







这话里有期许,也有伤情。



虽然我们都知道,或许她已没有了能够戴着它出门的机会。





但是许听以在这一刻起,就是他的爱人。





戴上这个项链后。


许听以就是金泰亨的爱人。


无论未来她是否还在。


无论以后这大千世界是否还有她的足迹。






许听以,永远是金泰亨的爱人







——————


他双手撑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城市景象,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喧嚣繁华的街,满是烟火气的巷。






这里与外面是两个世界。







孤独与绝望,压抑着这间病房。


就连偶尔路过的飞鸟都不愿在她窗边驻足。











今天是晴天,窗外的阳光明烈炽热,光晕浅浅落在脸上,暖融融的。



许听以看着坐在病床边的金泰亨,他的发丝逆着阳光,脸上细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




动了动手指,示意他靠过来。







金泰亨看着女孩躺在洁白冰冷的病床里,却被阳光眷顾着染上了暖色调。




靠近她身边,低着头。


声音清浅微弱,但是他听清了。





——“病好之后,一起去看海吧。”







说完就笑了,温温柔柔的笑,纤弱的似乎随时会被这灼热的阳光燃尽。




苍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脸,熠熠生辉的一双杏眸。






就这样彼此静静望着对方。


然后他也笑了。






——“。”








——————



就这么没日没夜的盼着,等着。



看她一天天消瘦,小脸苍白,下颌骨的棱角变得明显,每次抱着她摸着她硌人的脊骨,都心疼的说不出话。




许听以的父母工作忙,陪她的时间甚至远没有金泰亨多,也就默许了这个男孩给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陪伴。




心酸啊,怎么不难受。







他总在深夜里望着她安静恬淡的睡颜落泪。


第二天晨起又强撑着笑脸去给她买早餐。






她看在眼里。


病痛折磨着她,这样的她折磨着金泰亨。





他这些天瘦了好多,累的趴在她床边睡着,微凉的指甲轻轻描摹他纤长如羽翼般的睫毛。








“泰亨啊……”


“很累吧,对不起,我爱你啊。”




一滴灼热滚烫在手腕处的肌肤上,她捂着嘴强忍着不发出呜咽声,金泰亨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这会吵醒他,若是瞧见自己哭成这样子,他不一定又怎么自责呢。







“我好想和你一起去看海”


“可惜我们结局注定不幸福。”









——————



隔壁病房的女孩心脏手术很成功,修养了一阵子就出院了,临走前还为他留下了一束满天星,笑着说。



“你的女孩也会好的。”



他抱着花回以一个礼貌的笑。




“承你吉言,也祝你以后生活顺遂。”







转身回到病房,那女孩靠在床上浑身沐浴着阳光,温暖的像不小心坠落人间的天使。



把花放在她怀里,摸摸她的毛线帽。







“哪里来的花啊?”


“隔壁的女生出院了,她说送给你,希望你早日痊愈。”


“我会的,我还要和泰亨一起去看海呢。”





低头嗅着满天星清浅的香,颈间有片刻的亮光,那是他送给她那条贝壳项链,是属于金泰亨和许听以的定情信物。






金泰亨静静看着她,多希望时光可以停留在此刻,又或是在这一瞬间被无线拉长。



只要能这样,看着她。


他就已经很幸福了。







“是啊……”


“说好了,要一起看海呢。”






————


海边的浪由远及近,那抹身影静静伫立在海边,任凭海风吹乱他的头发。




金泰亨望着无垠的海,闭上眼睛。






将眼角滑落的苦涩融到了海风里,张开双臂感受着大海的吹拂。




原来海浪的声音,是如此扰人。



许听以,原来我的思念,是如此不堪一击。








没能吹起大浪。


也没能使你的海掀起波澜。


只是海底的宝藏,不知何时陨落了光芒。






“许听以,你食言了。”







最后也还是没能留住她。


最后她还是,彻底沉入了那片深沉无声的海。










大海会干涸枯竭吗?


会的。







因为有一只名为金泰亨的小船。


在一片只属于他自己的港湾里。


搁浅了







——————


她走的那天,阳光还是一如往常的明媚。



楼下草坪上有推着轮椅的护士,坐在长椅上的老人握着身边亲人的手说些家常,暖意笼罩人间。




只有他呆呆的站在冷冰冰的走廊里,看着屋里那些白大褂围在她身边,压抑的喘不过气。



不知所措,心里一阵刺痛。






手里的早餐已经凉透了,他今天特地去城西买了她最喜欢的奶黄包。




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他望着里面那人,她禁闭的双眸,苍白的皮肤。


蓝色的毛线帽,遮掩住她早早剃去的长发。





还记得那是金泰亨送给她的,她很喜欢,也不再因为失去了几年的长发而悲哀。



他记得那时她爱不释手的摸着,抬起头朝他笑着说。





“它是大海的颜色。”


“我好喜欢。”






窗台上花瓶中的满天星枯萎,凋零在这个早秋。





医生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带着沉恸目光望向他的那一刻。


手中的奶黄包掉落在地上。




却还是强撑着,红了眼眶。




——“我可以,再看看她么。”








再次踏入这间小小的病房,却再也听不见那女孩轻柔的声音唤他“泰亨”,再也看不见她温柔的笑颜。



明明昨天晚上还和他拉着小指约定的人,此刻却彻底倒在窄窄的病床上,再也无法逃脱。



不会睁开的眸,不再上扬的唇。






闯入眼中的最后一抹光,消散在她苍白到透出血管颜色的脖颈。


是那条贝壳项链。






满天星最后一片花叶枯萎。


凋零,飘落。


早秋的风带走了最后一丝怀念。




没人看见少年萧瑟的身影,趴在病床边哭的像个孩子。







——————




窗边的老人合上陈旧的日记本,窗外的海浪声不住的击打耳膜。



咸涩的海风裹挟着沙砾落在窗前。



这里闻不见榆树香,也没有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听以,你在吗。”


“我相信你一直在。”







老人终身未娶,只固执的守着这一片无人的海滩。



别人问他,也只是摇头不语,眸底沉淀着经年久月的爱与缱绻。







他们不知道。


老人的爱人。


就葬在这里









在无光的海底。


无声的海浪里。




他却能听见那女孩清浅的声音,一遍遍回响,只往复着那一句话。





泰亨,一起去看海吧。”









许听以,你看见了吗。


你看见了吧,你所一直向往的大海。


真的很美







所以许听以,你在海底会听见我的声音吗。





听不见没关系,我可以说无数次。


几十年里,我为了你说过无数次的话。








许听以,”


大海很美,”


我很爱你。”







——『听海』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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